中国古代社会原始宗教意识 |
宗教信仰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原始宗教意识发生于人类对自然现象虚幻的错误反映;万物有灵及灵魂不灭的观念;图腾和祖先崇拜;神话传说中的鬼神及祭祀。中国古代社会的原始宗教意识是道教信仰的来源。 在道教产生以前,人们曾普遍信仰以“天”神为最高主神的原始宗教。“所谓“原始宗教”,是指尚无宗教经典,也无宗教组织的一种有神信仰,它属于宗教发展的早期形态。中国先民自原始社会时期起,就已有了对神灵和灵魂存在的信仰,他们以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及其运动都由各种不同的神灵主宰着,人死后的灵魂可以离开肉体而存在。这种处于原始形态的宗教信仰发展到段商时期,便逐渐定型为对“天”神及其所统辖的万神的崇拜—国家还没有巫祝等职以专管对神灵的祭把活动。秦汉时期,对鬼神的崇拜及对灵魂不死的信仰在社会上曾泛滥一时;这不仅为道教创立其宗教学说、确立其行为方式提供了极丰富的可供借鉴的材料,而且为道教的产生提供了适宜的环境。我们认为道教是在中国古代原始宗教这个母体中孕育而出的(当然,道教并非单纯从中国古代原始宗教发展而成的,而是受到了道家、神仙家、阴阳五行家等多种思想的影响才形成的);之所以这么说,有以下几点具体理由: 第一,中国古代原始宗教为道教提供了多种共存功观念,这使得道教的长生成仙信仰有了成立的可能。前面我们曾说过道教是一种祟奉多神并追求人也获得神性的宗教。道教徒所追求成为的“神仙”实质上是一种“失人之本”而“变质同神”的人。这种信仰的产生同中国古代原始宗教的多神共存的观念有着密切的联系。中国古代原始宗教的最高主神“天”出现以后,其他诸神并未因此而消逝。“天”神虽然掌管着天上地下的一切,但它并不排斥其他较低级的各司其职的神灵的存在,风雨雷电、山川鸟兽、日月星辰、五谷草木之神依然同“天”神一起被中国先民们信奉着。直到道教产生时,“万二千物,各自存精神,自有君长”的万物有灵思想仍然流行,只不过这些低级的神灵不能与“天”神并列,而只是“皇天之吏”罢了。这种现象与基督教等以上帝为唯一真种的思想大相径庭,而正是这种多神共存的思想的流行,才使道教主张人能转变成神的思想有了产生的可能。若主神之外别无他神,人又怎能脐身于神的行列7故中国原始宗教多种共存的观念对道教的影响不仅仅在于道教接收了它的一些神灵而成为多神教,更重要的是它使道教能够提出人可以转变成为神灵这一主张。 第二,原始宗教中的巫术行为及祖先祟拜是道教追求的人转变成神这种信仰的成因之一。神灵本是人类创造出的一种异己的观念,当能力有限的人类无法控制外在的一切时,作为有限之“补充物”的神灵便占据了人类所不能控制的一切领域。早期人类对神灵进行祟拜和祈求,目的即是为了借助这种”无限”的力量来获得自己能力所不能获取的东西;但是当人类的智慧和生存能力不断得到提高之后,神灵的祟高性和神秘性在人们的眼中就难免会受到损坏,神灵的地位与人的地位之间的距离也就会缩小。人类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信心之后,就再也用不着一切都依赖于神灵的恩赐了。巫术行为就是人类开始相信自己力量的一种表现。行巫术者认为自己可以通过某些法术来役使神秘力量为人类服务,他们从不怀疑“在完成正常的巫术仪式并伴之以适当的法术之后必将获得预想的效果”。甚至,巫师还常被视为是神灵的化身,是“神明降之”的人。所以,巫术行为即已潜在地包含了人可以成为神这种思想,从而开导了道教神仙信仰的先河,成为道教“我命在我不在天”思想的来源之一。不仅如此,巫术行为的一些方式也还被道教符策派沿用来请神降鬼、消灾免厄。 原始宗教中祖先崇拜的兴起对道教追求人转变成神也有着很大影响,祖先祟拜的兴起也是人类控制自然的能力增强及随之而来的自信心提高的反映,这从原始先民们崇拜的图腾物的变化中可以看出:早期的图腾物形象皆是乌兽树木之类的纯物,而后来则出现了人物合一的图腾形象,如“蛇身人首”的伏羲及“人身牛首”的神农等等。后来,人们更直接赋予那些对人类文明作出重大贡献的英雄祖先以神圣的性质和超凡的力量,如中国古代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造化人物的女娲及开创古代文明的燧人氏、黄帝等都被祝为神灵,成为与其它诸神并列的受祟拜者。人们认为这些受崇拜的祖先能够凭其超凡人、超自然的力量而对现实的人们加以保护和帮助。这种赋予人类祖先以神性的做法肯定了人的能力,提高了人在人神关系中的地从而成为通向道教认为人能成为与神同性的“仙人”思想的“桥之一。 第三,原始宗教中的灵魂不死思想也对道教产生过巨大影响。道教所追求成为的“神仙”,其性质之一即是不死,而其不死的根据则是因为人身中有可以长存的灵魂。中国原始宗教多以物质性的血或气为生命之灵魂,如山顶洞人以象征血液的红色粉末撒在死者身旁而企图唤回死者的生命,中国古人对“魂”字的解释则是“人之(虚欠)吸出入之气”。道教对灵魂这种生命之根本、成仙之依据的看法也多是以之为物质性的气、血等。如说“气为百骸之主”、“元气则终死”、“精生魄,血生魂,精为性,血为命”等。本来,灵魂不死的思想乃是切宗教普遍具有的特征,但中国古代原始宗教灵魂观对道教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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