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与道家思想在唐代非常兴盛,唐王朝建立之初,追认道家始祖老子为李唐宗室的祖先,将道教指定为“国教”。李世民尊崇茅山宗,在唐玄宗时期达到了空前高峰,不仅三山五岳遍布茅山上清派传人,豪门公卿、文人学士也深受影响。从唐高祖开始,到唐太宗、唐高宗、唐玄宗等历代皇帝都与茅山道教有密切的关系。
茅山第十二代宗师司马承祯(公元647-735年)是当时的道教领袖,他与著名道士吴筠都是茅山道士陶弘景弟子,作有琴曲《蓬莱操》《白云引》,并撰有琴学著作《素琴传》。司马承祯不仅道学深厚,还写得一手好篆,精通琴曲,被武则天、唐睿宗、唐玄宗三代皇帝屡次召见,唐睿宗赐他宝琴和霞纹帔等物,玄宗还为他造了阳台观,并派胞妹玉真公主随其学道。司马承祯与茅山道士李含光、晚年出家的道士贺知章、太常卿韦绦等人志同道合,经常在一起创作改编道曲,交流道学。他还有一个“仙宗十友”的圈子,加入了当朝的名流才子陈子昂、孟浩然、王维等,其中名气最大,一生轨迹受茅山影响最深的就是李白。
《神仙记》卷二十记录了诗仙李白在青少年时期就受到蜀地道教的浸润。“家本紫云山,道风未沦落”,这两句就充分讲述了李白故乡的道观及家庭信教氛围对他的濡染。李白离开四川后,某一日路过溧阳,浏览北湖亭时对山影起伏的青山产生了兴趣,于是有了第一次的茅山之行,并写了一首《游溧阳北湖亭望瓦屋山怀古赠同旅》的诗,留下了“与君拂衣去,万里同翱翔”的千古豪情。然而,在茅山的宫观里,李白并没有见到备受皇家恩宠的道士司马承祯。当时的司马承祯正在江陵布道,李白在茅山等了多日未见其踪影,便一路追随到江陵。《大鹏赋序》里说得清清楚楚,李白结识司马承祯时“刚离蜀时,约二十四、五岁时”。而李白自述:“余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因著《大鹏遇稀有鸟赋》以自广……”说的是李白把自己比作大鹏,把司马承祯比作稀有鸟,抒发了道家情怀。司马承祯与李白一见如故,称他气度非凡,才情超人,赞他有“仙根”。这与后来贺知章称李白“谪仙人”倒是不谋而合。由此可见,是茅山道士司马承祯为李白的灿烂人生打开了第一道门。
仿佛与茅山道士有缘似的,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又结识了与司马承祯同修于潘师正门下的吴筠。吴筠深得玄宗的器重。李白那首《凤笙篇》中的“仙人十五爱吹笙,学得昆丘采凤鸣”说得就是他。42岁的李白在吴筠的极力推荐下入了长安城,终于等来了仕途“扶摇直上”的机遇。然而,李白究竟过于单纯了,他看不惯宦官和外戚的受宠,最终走进了死胡同。44岁那年,李白离开了皇城深宫,被玄宗赐金放还。
政治上失败的李白,在道教中寻找精神慰藉。他奔赴齐州临淄郡(今山东济南),请紫极宫道士为他授道,成为一名真正的道士。在他求仙慕道的生涯中,结交的道门中人很多。除了司马承祯、吴筠、贺知章,还有元丹丘、胡紫阳等人,他们都是上清派的宗师和传人。李白在《冬夜于随州紫阳现实餐霞楼送烟子元演隐仙城山序》诗中记录了他与元丹丘、元演同出胡紫阳门下。这胡紫阳又是上清派的第十四代传人。故胡紫阳传金书玉诀于三人,李白就成为上清派的第十五代传人之一。
唐天宝(742-750年)年间,朝廷中李林甫、杨国忠用事,导致朝纲日渐紊乱。知时识务向来是道士的机警,吴筠预感到朝纲回天乏力,屡次奏乞归隐茅山,终于在安禄山之变前夕回到了茅山。当中原大乱时,吴筠已不再问世事,逍遥于茅山的山水之间。吴筠闲云野鹤的生活吸引了一大批像李白、孔巢父之类仕途失意的文人,他们在茅山坐看云起,抚琴听松,举杯邀月,过着自在又诗意的生活。然而,李白始终是矛盾的,一方面有着出世的情怀,一方面又有一颗入世之心。只是他满腔的爱国热情还没等到“西入长安到日边”,命运已被改写。
李白这一生写下了一百多首与仙道思想有关的诗文,其中在茅山留下的诗篇颇为珍贵,如《自溧水道哭王炎三首》《下途归石门旧居》等,像一粒粒饱满结实的种子,喂养着一代代后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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